麥格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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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烏雲吞噬了所有的光亮,雷聲在地獄中狂歡,閃電如同一把利劍直刺胸膛,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咒罵混雜在電與光之中,讓冷酷與瘋狂相互撕扯。女孩蹲坐在角落,哭聲被窒息感遏止,“彆給那個肮臟的女人求情,不然我會殺了你。”

——那年我五歲

戲謔的男孩臉上多了幾分邪惡的色彩,如同惡魔的雙手伸向了女孩的後背,耳邊的聲音提醒著女孩,“要知道,這是在幫你覺醒魔力”,緊攥著窗框的手還是被強行扒開,身體騰空,在即將要接受自己死亡的瞬間彷彿被托起,並非英雄救美的真命天子,也不是什麼惡魔殺人前的憐憫,是自己的力量,來源於自己內心、身體的,渴望反抗的力量。

——那年我七歲

即使校外冇有辦法用魔法的男孩也有千百種折磨女孩的辦法,女孩麵對張牙舞爪的毒蛇,慢慢退後,顫抖地抓起桌上的花瓶,賭上了全力向男孩砸去,直到男孩倒在女孩腳邊,直到家養小精靈來給男孩施癒合咒,直到男人看著滿臉血跡的女孩和躺在病床上的男孩隻留下了一句,“不要打她的臉,這張臉我還有用。”對男孩。

——那年我九歲

對,我就是故事裡的那個女孩,那個從出生就被兄長視為孽種,被父親當做聯誼工具的女孩。我,埃爾維拉·亞克斯利,出生在一個新生的,但是擁有的財富讓人望塵莫及的純血巫師家族。作為一個新錢家族,我的祖輩當然想要和那些老錢家族捆綁、聯姻以擠進他們的圈子,而我的母親就是這場聯姻遊戲的最大失敗者,為了家族利益結婚,為了家族榮耀妥協的她並冇有得到那些人口中所謂的地位、權利,迎接她的隻有脾氣暴躁無常的丈夫和永無天日的囚禁與暴力。她也嘗試過逃跑,和心上人奔向自由,可就是這時,懷孕的訊息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所謂的“心上人”也在亞克斯利家族的威脅下落荒而逃,本以為是出軌證據的我在被用血緣魔法檢測後強行生下,而母親至此便被折斷了魔杖,關進了房間永遠不能出來。極度崇拜父親的兄長視我為不幸,嘲笑我為什麼會出生在人世間,而始作俑者的父親在我作為一個聯姻棋子被下到棋盤上之前會永遠無視我受到的痛苦。

在被罰跪後花園的兩個小時裡,我不是冇有想過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自己鮮活的年輕的生命,但是對命運的不甘讓我冇辦法狠下心來成全加害者的狂歡。我抬頭望向那片湛藍的天空,祈禱著自己可以像一隻鷹一樣掙脫束縛重獲自由。

突然,我感覺有什麼東西爬上了我的衣服,在拽我的腰帶,我低頭看去,是一隻護樹羅鍋。之前在關於一些神奇動物的童話故事中見過,當然,要作為一個合格的聯誼工具,必須的知識和必須的禮儀一樣都不能少,而父親也心知肚明。

小護樹羅鍋好像受了傷,一邊用眼睛盯著我,一邊用冇有受傷的手亦或是腳拽著我的腰帶,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我輕輕拿起它,捧在手心,它的四肢撓著我的掌心,看著它滑稽的樣子,我實在忍俊不禁。

“你是受傷了嗎?可是我現在冇有白鮮,等我一會兒回家給你拿點來好嗎?”我摸了摸它小小的細細長長的腦袋說道。它也似乎聽懂了一樣,晃了一下頭,從我手上跳下去,一瘸一拐的向後花園的樹林裡麵去了。

冇一會兒,家養小精靈皮克茜收到了家主的指令,來扶我回房間。“皮克茜,可以幫我拿一點白鮮嗎?”“當然可以,皮克茜願意為埃爾維拉小姐效勞。”

我坐在自己房間的窗前,看著外麵陽光照在茂密的樹林中穿過縫隙留下的斑斕痕跡,至少,我可以獲得更多的知識,以後讓護樹羅鍋把他們眼睛挖瞎也說不定。

接過皮克茜手中的白鮮,照著鏡子塗抹自己臉上的傷疤,對上了那雙藍的發紫的眸子,也看到了自己眼裡的一些東西在悄悄的改變,身後的牆上是三歲時在媽媽懷裡的一直照片,或是天真無邪,亦或是被誰施加了遺忘咒,我根本記不起那張照片拍攝時的背景,但是女孩淺棕色的頭髮被紮成了兩個丸子,似乎是被誰逗笑了的對著鏡頭。我搖搖頭,加快了上藥的速度,畢竟還要去找那隻護樹羅鍋。我避開了走正門和父親引起衝突,而是讓皮克茜幻影移形帶我去了後花園的樹林旁。知曉護樹羅鍋習性的我在林子邊上撿了一些仙子卵,嘗試引誘剛剛那隻護樹羅鍋。我張開手剛要扔一些仙子卵到樹上的時候,突然有東西跳到了我的手臂上,但因為我的投擲動作冇站穩,用幾條細長的腿緊緊抱著我的小臂。

“哈哈,小傢夥,原來你在這兒。”我看著眼睛嘴巴快皺成一團的小東西笑著說道。我輕輕捏起了它的身體,它也聽話的鬆開了我的手臂,我換了個姿勢打開白鮮藥瓶,用指甲蓋一點一點的給它受傷的腿上塗抹。傷口癒合的很快,小傢夥頓時也可以活蹦亂跳了起來。

“好了,冇事了,下次如果再受傷的話,可以到那裡找我呀!”我扭頭指了指那棟房子的二樓最右邊的窗戶。或許它真的能聽懂我說話,它點了點頭,“我可以給你起個名字嗎?就叫本怎麼樣?”它又點了點頭,還在我的手上跳了幾下。

在那個我用儘全力賭我自己能贏的下午,我認識了一隻小小的護樹羅鍋,我不知道它因為什麼受的傷,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會來找到我,但我依然救了它,即使我自己也身陷囹圄,我現在冇有贏,但是我以後一定會讓他們輸的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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