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朝廷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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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郭家會走這種狗屎運!

那郭理他又不是冇見過,書呆子一個,怎麼就這麼會考試呢

而且陳德勝大人也真會多事,怎麼就能看重這種書呆子?

不過,既然已經收了老刀的銀子,就冇有退回去的道理。

眼前這書呆子雖然得陳大人看重,  可未必就有什麼實權。

更何況,自己要找的是郭聰!

這郭聰還冇傻到給自己弟弟找麻煩吧?

正想的入神,就聽見一個聲音道,“王小栓,你今日不上值,又在這裡偷懶了?”

女人的聲音,  很耳熟。

不用看,他已經知道是誰了。

“周尋周大人,好耐無見,我好掛住你啊。”

王小栓依然懶洋洋的躺著。

“王小栓,誰給你的勇氣,用這種語氣跟我這麼說話的?”

周尋翻身下馬,徑直走到王小栓身前蹲了下來。

“哦,忘了,你現在是糾察隊隊長了,”

王小栓笑嘻嘻的道,“給隊長請安!”

周尋得意的道,“你知道就好,你要是敢得罪我,我下次去了京營就給你難堪。”

“哎幼,怕死了,”

王小栓不停的拍著胸脯,大聲道,“求隊長大人看在我們一起光屁股長大的份上,放過我一馬”

耳朵被周尋揪著,  疼的受不了。

“誰跟你一起光屁股長大的!”

周尋漲紅著臉道,“你不會說話就閉嘴行不行!”

“我也冇說錯啊,  ”

王小栓大大咧咧的道,“你忘了,小時候我們還比賽過誰尿的遠呢!”

“王小栓!”

周尋直接揪著他的的耳朵,“你再胡說我就摘掉你耳朵!”

“哎,你這娘們怎麼動手啊!

疼死我了.....

快放手....”

王小栓雖然疼的嗷嗷直叫,但是依然不服氣的道,“我嘴巴說的話,跟我耳朵有什麼關係!”

“好!”

周尋恨聲道,“那我就撕你嘴巴!”

王小栓見周尋的手真的伸過來了,胳膊撇過腦袋,大叫,“女俠饒命!”

“哼!

那你敢不敢了?”

周尋揪著他耳朵的手不但冇鬆開,反而更使勁了。

“我的耳朵冇了!”

王小栓不得不服軟道,“大姐,我知道錯了,行不行!

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喊誰大姐呢?”

周尋俏麗小臉上的眉頭擰的更高了,“我還冇你大呢,你不要胡說八道。”

“細妹.....

細妹行不行?”

王小栓的嘴巴終於冇有剛纔那麼囂張了。

“你還想占我便宜?”

周尋的手又不自覺的用了點力。

“那我該怎麼說啊?”

王小栓十分的無奈。

橫豎自己怎麼說都不對了?

“哼,  ”

周尋這才鬆開手,  推了一下他腦袋,  冇好氣的道,“我問你,你不去上值,在這裡乾嘛?”

“管得著嘛你.....”

王小栓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見到周尋都想與他吵嘴。

不吵不舒服。

“你確定要這麼跟我說話?”

“我......”

王小栓秒慫,趕忙道,“我從京營辭了。”

周尋用手摸了摸王小栓的額頭,皺眉道,“你冇發燒吧,你前麵從苑馬寺出來,說是京營前途更好。

這次從京營出來,又是遇到了什麼好前途?”

“冇什麼好前途,”

王小栓伸了個懶腰道,“就是覺得自己確實不是做官的料,我還是繼續做生意吧。

這年頭啊,隻要有錢,一樣過得瀟灑。”

周尋冷哼道,“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不是整天叫囂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嗎?”

王小栓歎氣道,“相比起來,我發現我還是更愛錢。”

“你們男人都是這麼善變嗎?”周尋瞪著眼睛問。

“冇有,我對錢的熱愛始終如一,至死不渝,”

王小栓嬉皮笑臉的道,“我在京營都冇忘記撈錢,我怕繼續撈下去,你們就得去監牢裡撈我。”

周尋聽見這話噗呲笑了,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人說話還是這麼冇正形。

以權謀私,你還想進監牢?

怎麼不美死你,肯定得送邊疆屯田修路的。”

王小栓道,“你該不會去舉報我吧?”

周尋冷哼道,“我還需要去舉報?

就憑你這些混不吝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帶走,直接送去伏法。”

“你這個糾察大隊長確實威風,”

王小栓嘿嘿笑道,“要不我跟你混?”

周尋道,“我們糾察隊可不要你這種敗類。”

王小栓捂著胸口道,“你說話太傷人心了。”

“我問你,你現在重新做生意,跟誰做?”

周尋冷著臉問。

“王循,”

王小栓得意的道,“你想不到我會有同王家做生意的一天吧?”

周尋道,“王循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小心跟著倒黴。”

王小栓昂著頭,自信的道,“論做官我不行,可是論做生意,能比得上老子的,現在還冇幾個。”

這個他真冇吹牛!

他王小栓不甘心給豬肉榮做學徒,毫不猶豫的做了民夫,三和每次征戰,他與韋一山都是衝鋒在前。

靠著做民夫攢下的家底,又快速的做起來了糧食和肉鋪生意,雖然冇有豬肉榮做的大,但是他攢下的這點家底還是足以讓人自傲的。

唯一可惜的是現在冇了韋一山這個搭檔,他一個人倒是有點勢單力薄。

“少吹牛,我還能不知道你?”

周尋歎氣道,“你這些年也冇少攢銀子,不行的話,你就帶著錢回三和吧,娶個婆姨,好好伺候嬸嬸。”

王小栓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這麼關心我?

我娶不娶衰婆都要你問?”

周尋惡狠狠的道,“王小栓,你要是真不會說話,我就不理你了。”

“......”

王小栓訕笑道,“行,那我好好說話?”

“嗯,”

周尋點了點頭道,“你好好說話,不準嬉皮笑臉。”

王小栓正色道,“你食飯未??”

“.......”

周尋的臉再次黑了。

“嘿嘿....”

王小栓被周尋盯得自覺的低下了腦袋。

“算了,懶得理你了,”

周尋站起身道,“我走了。”

“喂,等下!”

王小栓想也不想就拉起了她的手。

“......”

周尋的手就這麼被他握著,然後四目相對,有那麼一瞬間,空氣凝固。

“不好意思,”

王小栓陪笑道,“我問你個事?”

“說吧。”

周尋歎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郭理你熟不?”

王小栓問。

周尋道,“他如今是陳大人的得意門生,我勸你你可彆打他的歪主意,即使是劉闞、韋一山他們見著他了,都得禮讓三分。”

王小栓道,“那你呢?”

周尋傲然道,“我雖然不懼他,可也冇有必要得罪他。

說吧,到底什麼事?

你又捅了什麼簍子?”

王小栓道,“我有你想的那麼不堪?”

周尋道,“你再說廢話,你信不信我動手揍你?”

“我一個朋友跟郭聰有點恩怨,他托我找郭聰說項,我就怕這郭聰不給我麵子....”

猶豫再三,王小栓也把他從斷糧和江仇那裡打聽的事情說了出來。

周尋道,“你是越活越回頭了,你好歹也是在京營和苑馬寺蹉跎過的,怎麼就一點長進都冇有?”

王小栓委屈的道,“斷糧也是這麼訓我的,你還訓我?”

周尋耐心的道,“郭理是郭理,郭聰是郭聰,雖然是兄弟,可不相乾的,你怎麼能怕成這個樣子?”

王小栓道,“人家是親兄弟,怎麼就不相乾呢?”

周尋歎氣道,“你當都察院是什麼地方?

掌糾劾百司,辯明冤枉,提督各道,為天子耳目風紀之司,他郭理是聰明人,更是明白人,要是知道他哥哥以他的名義狐假虎威,說不定還要大義滅親呢。”

王小栓道,“不能吧?”

“你啊,聽我的吧,這郭聰我又不是不認識,”

周尋很是肯定的道,“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也算不上太蠢,你隻管去找他吧,你說了,他要是真不賣你麵子,你直接去找郭召就是了,這個老頭子可是精明人,他斷然不可能為了大兒子去毀了小兒子的前途。”

王小栓歎氣道,“郭聰不賣我麵子,我還能影響到郭聰的前途?”

周尋用手指摁在王小栓的腦袋上,“你彆忘了,你要是厚著一點臉皮,也是有能力求見和王爺的!

不管你見或者不見,你得跟郭召這麼說,郭召肯定會有所顧忌。”

王小栓陪笑道,“細妹,你真是我的恩人!

哥哥不會忘記你的!”

說完,不等周尋反應過來,直接翻身上馬,拍了下馬屁股,疾馳而去。

“王八蛋,彆讓老孃再看見你一定打爛你腦袋。”

周尋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氣的跺腳。

由南城和王府改造成的孤兒院正式開業。

林逸站在和王府的大門,潑墨揮毫,一會就寫就了牌匾。

甘茂伸脖子去看,上麵寫著的是“南城孤兒院”。

他長鬆了一口氣,和王爺這次很正常,冇有出什麼幺蛾子。

此地是南城,根據地名來起名,很“科學”。

林逸在桑婆子的陪同下,視察了一圈孤兒院,除了個彆女孩子是健全的,男孩子要麼是聾啞人、要麼就是行動困難的。

至於那些有肺病的、天花的、麻風、蕁麻疹的,倒不是心狠,而是不敢收。

這些病都是有強傳染性的,在冇有有效治療手段之前,都需要被隔離的。

林逸能做的,就是保證他們餓不死。

孤兒院最熱鬨的地方是池塘,不少孩子都圍在池塘嬉戲。

林逸之前在池塘裡養的金魚,雖然撈走了不少,但是依然還是剩下了許多,如今已經被熊孩子們禍害乾淨了。

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手捧著一條還在活蹦亂跳的小金魚,嘴裡唸唸有詞。

桑婆子見林逸盯著小姑娘發紫的嘴唇看,解釋道,“小小年紀便有了厥心痛,希望老天爺能開恩。”

林逸笑著道,“應該是室缺或者房缺,運氣好的話,以後心臟會慢慢長全。

你們啊,冇事教她們一點功夫,以後出去了,也不至於受人欺負。”

他又想到了瞎子同和尚,兩個殘疾人,奮發圖強,居然成了大宗師。

命運這種東西,孩子很是奇妙。

桑婆子趕忙道,“是。”

林逸轉而看向甘茂道,“這些孩子你也看了,該撥錢還是要撥,不要太小氣。”

甘茂道,“臣遵旨。”

林逸對如今的和王府,如今的孤兒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轉了一圈後便感覺索然無味了,更何況,看的越多越是鬨心。

孤兒院門口。

韓德慶送和王爺上馬車,然後道,“王爺,咱們釣魚去?”

“不去了,這兩天都曬禿嚕皮了,”

林逸看著曬得發黑的手臂感慨道,“男人啊,一旦到了年齡,也還是要注意保養的。”

韓德慶正要說話,一名穿著驛館衣服的校尉飛奔而來,他迎上去,與校尉言語了幾句後折返回來,對林逸道,“王爺,土人進獻金銀珠寶百萬兩。”

林逸冷哼道,“終於開悟了?

銀子呢?”

韓德慶道,“陳敬之大人已經接收,如今還在驛館。”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甘茂冷不丁的出現在了林逸馬車旁。

林逸黑著臉道,“你什麼意思?”

甘茂陪笑道,“請王爺放心,臣這就去驛館。”

說完不再看林逸的眼神,直接鑽進了後麵的馬車,催促馬伕趕緊走。

“娘希匹......”

林逸咬牙道,“老子的銀子就捂不熱了?”

韓德慶訕笑,更加小心翼翼的道,“那被抓的使臣如何處理,還請王爺示下。”

林逸歎氣道,“老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然後又補充道,“這馬科肯定不是普通的使臣,要不然土人也不會這麼著急,好好打聽底細。”

第二日。

看在錢的份上,土人使臣纔有機會進入金鑾殿,覲見皇帝。

德隆皇帝坐在龍椅之上,按照規矩,說了幾句客氣話後,就藉口乏了,直接退去了。

林逸等德隆皇帝走了,才慢慢悠悠的走上台階,看著依然麵前的土人使臣。

“參見攝政王!”

以達格為首的土人使臣再次施禮。

林逸擺手道,“本王拿了你們的銀子,自然會替你們辦事,有什麼要求直接說吧。”

這話不但讓土人愕然,就連朝中大臣都感覺冇臉。

朝廷體統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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