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褚亮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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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出去砍了吧!”薑萬鈞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弄死算逑。“薑閻王你敢?咳咳……”剛纔還表現出一副是殺是剮悉聽尊便的柴紹,這會兒終於知道害怕了,他從冇想過薑萬鈞會殺他,敢殺他。

柴紹一開口,席君買抓一把沙子就塞到了柴紹的嘴裡,然後就要將人拖出去。

“涼王且慢。”

讓人冇想到的是,一直冇有開口的褚遂良說話了。

“涼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褚遂良拱了拱手正色道。

“講。”

“柴紹是家父引來金城的,他與褚氏一族的恩怨與涼王無關,涼王不必在意我們父子的想法,這會讓我們父子更加難安。涼王若不知如何處置,不如放其回長安,交給唐皇,無論唐皇如何處置於他,也都算是唐皇給我父子二人的交代了……”

褚遂良的意思很簡單,如果薑萬鈞是因為他們父子的原因想殺了柴紹,那麼他們父子既欠薑萬鈞的人情,又欠李唐了的人情。畢竟如果不是他父親,柴紹也不會出現在金城。

“你可想清楚了?”薑萬鈞不會打腫臉充胖子,若褚氏父子不領這個人情,他不介意將柴紹賣個好價錢。

“想清楚了。”褚遂良肯定道。

“好,那便依你。”

薑萬鈞一揮手,侍衛拖著柴紹走出了中軍大帳。

“我想回家看看,望涼王應允。”褚遂良數次開口請求均得到了應允,膽子也變大了。

“可。讓席君買陪你進城,或許還能找到一些失散的族人。你父親不用擔心,會有人好生照料。”薑萬鈞也知道機會渺茫,隻能儘人事了。

“謝涼王。”褚遂良眼圈紅紅的,能堅持到現在,他已經儘力了。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亮了。

對於金城內的許多百姓來說,這一晚上真可謂是度日如年。人們依稀記得,當初薛舉造反的那一天,城內血流成河,這樣的噩夢,經曆過一次的人很少有人想經曆第二次的。可惜,他們並不能做主,看著城頭變幻大王旗,提心吊膽的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薑萬鈞宣佈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將城中百姓遷出……

金城郡下轄金城和狄道兩個縣,原本有六千八百戶,但是現在已經不足四千戶。

薑萬鈞之所以這般急切的遷徙百姓,是因為他暫時冇有合適的人選來治理這裡,薛舉任命的官員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薑萬鈞至少也要先考察一番。

恰好他之前就打算將金城打造成一個軍鎮,當成將來對中原用兵的橋頭堡,百姓留在這裡不僅不便於安置,而且隨時都可能有危險。趁著現在,金城的百姓正是人心浮動的時候,遷徙的阻力要小得多。不久前丘和還在唸叨,西平郡治下的人口太少,風頭都讓高士廉的河源郡給搶去了。

這次就便宜他一回。

枹罕郡下轄枹罕、龍支、大夏、水池,四個縣,有超過一萬戶的百姓,這就不能動了。

薑萬鈞將顏二給召回來,就是考慮到,顏二在興海和瑪多期間,有過治理地方的經驗,同時在應對黨項人方麵也做得還算不錯。

等到打下枹罕後,就交給顏二來負責,金城由顏文遠接手,會寧交給丘行恭,接下來……

“涼王打算怎麼處置金城的百姓?”門口傳來一聲斷喝。

甦醒過來的褚亮,在進城的路上見到百姓拖家帶口朝西行後,頓時火冒三丈,不顧眾人阻攔,直接殺到了薑萬鈞麵前。

正在低頭看文書的薑萬鈞皺了皺眉,雖然麵有不愉,但還是耐心解釋道:“金城百姓遷到西平郡後,會有人負責安置。現在天氣炎熱,臨時帳篷便能夠住人,官府正在加緊建造房屋……”

“涼王難道百姓最後一口糧食也要奪走嗎?”褚亮咄咄逼人道。

“金城百姓現在將糧食帶到西寧,西寧那邊卻要運送補給到前線,這一來一回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還不如留下金城百姓的糧食,到了西寧那邊之後再由官府補上缺額。百姓隻要攜帶夠路上所需要的糧食即可,有何不妥?”

“現在正是青黃不接,新糧未熟,舊糧快要食儘,糧食就是百姓的命,涼王扣下百姓的糧食,百姓如何相信官府會兌現?”

“我已讓赤牛安排人將金城內繳獲的金銀財物裝車,他們會與百姓同行,由百姓護送和運輸。這些金銀財物便是抵押,金城百姓不僅不用擔心官府不會兌現,到了西寧他們還會獲得一筆不菲的酬勞。除此之外大涼征用金城作為軍鎮,也會做出一定的補償。這是有舊曆可尋的,先生若是不信可以和他們同行,看看薑某是否在騙你。”

“可是土地呢?金城百姓的土地上已經播種好了。”

“官府手上有土地,也是已經播了種的,不過補償的方式會和西秦不同,大涼治下的百姓,無論年齡,無論性彆,統一分配土地,金城百姓到了那邊之後也會按規矩辦,一視同仁……”薑萬鈞在分配土地的時候就考慮到了未來可能新增加人口,所以預留出不少頃農田。這些農田一部分被官府承包了出去,還有一些是官府組織人手進行耕種的,反正農田不能放在那撂荒著。

金城的百姓過去,分到的農田都會是播種好的。當然,其中部分原來擁有大量土地的地主和鄉紳肯定會有些不滿,不過不會太多,因為薛舉控製金城後,已經進行過數次洗牌。擁有大量土地的那一小撮人,隨著薑萬鈞打進來,死的死,逃的逃,還有被俘的,比如褚氏。

褚亮站在門口,望著那個氣定神閒的年輕人,整個人打了個機靈。他怒氣沖沖的殺上門來,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被亂棍打死的準備。

可惜註定要讓他失望了,那個年輕人表現出了強大的自信,冇有一絲慌亂,冇有惱羞成怒,不驕不躁,好像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在他看來極其麻煩的事,在對方看來全是小事一樁,都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褚亮忍不住拿眼前的人和薛舉等人進行比較,最後隻能慘然一笑。

薛舉連治下有多少百姓都不知道,如何能和眼前的人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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