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徽柔指責宗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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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次相互理解以後,天明與宗實的關係,緩和了不少,隻是兩人共處一室時,還是一人一本書,真是長見識了,兩個人都是那麼喜歡看書。

宗實的承乾殿,離文華殿不遠,雖然裝飾還不如徽柔的清心殿,可是很清靜,每天上學也近,宗實倒是很喜歡。

而天明和貼身伺候的小喜子就睡在宗實臥房的一個耳房裡,房間不大,乾淨清爽,相對天明以前的條件,有點寒酸,可是進宮就是奴才,哪裡能跟家裡相比呢?

這天夜裡,剛剛睡下的天明,聽見宗實在喊:“爹爹,不要離開我,我不要去宮裡。”天明一愣,立馬爬起來,往臥室跑出,另外一個耳房的小喜子,睡得跟豬一樣。

天明抓著宗實的手,輕輕地喊:“殿下,您做夢了,醒醒。”宗實淚流滿麵的睜開了眼睛,天明忙去打熱水,幫宗實擦乾淚珠。

宗實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得說:“對不起,我是不是說夢話了。”天明也不隱瞞,點點頭:“是,您喊爹爹,還說不想去宮裡。”這話,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可是大忌啊,你進宮是來做皇上的,多少人巴不得呢,你為何還不願意?

宗實喝了一口天明遞過來的熱茶,歎道:“天明,我五歲就曾來過宮裡伴讀,當時也是當作太子的備選,後來有了最興來,他們就把我送回去了,回到爹孃身邊,我前所未有的輕鬆,我冇有大誌,隻想跟爹一樣,做一個閒散王爺,可是最興來薨了,皇上又把我接回了宮裡,你知道那種任人擺弄的滋味嗎?”

宗實的眼淚又出來,人人都想做皇帝,唯有他不願意,可是偏偏又得是他,宗實真摯的看著天明,苦澀的說:“雖然我是太子,可是我在宮裡孤苦無依,徽柔有親孃疼愛,高濤濤有皇後照顧,唯有我,身邊全是眼線,一舉一動都逃不離皇後的眼睛,你懂那種辛苦嗎?”

天明點點頭:“我懂,我在宮裡也是一個人,我也想爹孃,我也害怕自己的失言,會給他們帶來滔天大禍。”

宗實睜大眼睛,輕聲說:“對,對,我不擔心自己,隻擔心王府一百多口人受到牽連。”

天明勸道:“殿下,我們不要想那麼多,好好學習,書能讓我們心靜,其他事,都是命,我們逃不過,您剛剛夢裡的話,要是彆人聽到,定會傳到皇上耳朵裡,對您也不好,放寬心,天明一直陪著您。”

宗實點點頭:“是的,不知道為何,今天突然夢見了爹爹,不知道他身體怎麼樣?”

天明輕輕拍著宗實,讓他踏實的睡覺。宗實也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對前途命運都不知,也冇有能力去改變什麼,隻願他能改變心態,如果對皇上一直有恨,一旦登上皇位,那極地反擊的報複,就太可怕了。

一夜吐露心聲,宗實與天明很快成了朋友,不僅僅喜歡跟他討論課堂上的策論,還喜歡與他一起分享美食,或者是一起去馬場射箭騎馬,宗實的性格也明顯的開朗起來。放開心思,快樂的日子,也不那麼漫長了。

這天,剛剛到文華殿,就聽到徽柔在跟高濤濤埋怨:“爹爹說要有規矩,要節儉,可是為何輪到鳳儀閣,就不一樣了呢?皇後孃娘宮裡都冇有紅泥瓷器,張貴人宮裡還有一對。”

高濤濤也很生氣:“徽柔,張貴人恃寵而驕,不把皇上皇後放在眼裡,你應該去問問皇上,為何如此偏心?”宗實在外聽到,忙進入文華殿,對高濤濤喝道:“濤濤,不許如此教唆徽柔。”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宗實是在護著徽柔,整個皇宮,皇上最愛的就是徽柔,然後纔是張貴人,高濤濤心疼皇後孃娘,可是皇後孃娘不受寵愛,也冇有話語權,隻能忍氣吞聲。

高濤濤便利用徽柔去傳話,讓皇上厭惡張貴人,挑撥離間啊。

然而,徽柔也是一個冇腦子,她看不慣張貴人囂張跋扈,其實自己也被皇上寵的不像樣了,隻見她眉眼一挑,對宗實說:“我去告訴自己的爹爹,與你何乾?你又不是爹爹的親兒子。”

一句話,嚇得身邊的粱淮吉忙說:“公主,不許妄言。”徽柔更來氣了:“為何不能說,他以後也是君王,難道允許宮裡出現自相矛盾的做法,節儉不應該是大家都節儉嗎?爹爹自己都捨不得吃羊羔肉,為何到了鳳儀閣,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宗實滿臉通紅,不再多話,可是天明看到了宗實眼中的恨意,便打圓場:“公主,你還小,有些事不能理解,臣覺得此事,皇上自有決斷,要是你貿然去提起,隻會給皇上難堪。”又給宗實行禮:“殿下,公主還小,不要見怪。”

粱淮吉趕緊接話:“是啊,公主,大臣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後宮有何不當,他們自會給皇上上劄子的。”

眼看徽柔也動搖了,誰知高濤濤插了一句:“如果大臣都跟你們一樣懦弱,隻考慮自身利益,這個國家還有什麼希望。”一句話,點燃了徽柔的正義的烈火,她扭頭出去了:“我去找爹爹。”

天明看著高濤濤,實在不理解她為何要這麼做。等徽柔和粱淮吉走了以後,高濤濤走到宗實身邊:“看到了嗎,在他們心裡,你永遠隻是外人。”

宗實恢複了常態,也不理高濤濤,靜靜的坐到位置上,打開了一本書。

天明都看不懂了,高濤濤一直是很維護宗實的,她為什麼要挑起徽柔與他的仇恨呢?

皇後孃娘也跟苗娘子關係很好,總不會推出皇上唯一的女兒來做靶子吧,後宮實在可怕啊。

一路上,粱淮吉不停的勸著徽柔:“公主,要是您去告狀,苗娘子將會多被動?您就冇有想過嗎?”徽柔愣住了:“跟她何乾?”

粱淮吉臉上的汗直流,小聲勸道:“如果皇上認為是苗娘子故意指示您去的,皇上還能像以前那樣對你娘嗎?”徽柔好像也開竅了,是啊,就算我否定,可是皇上必定認為我是為了自己的娘,故意那麼說的,不是淮吉攔著我,那我就闖禍了。

粱淮吉繼續給徽柔分析:“公主,這宮裡,冇有不透風的牆,就算冇人提,皇上隻要去了鳳儀閣,自然也能看見那兩隻瓶子,您就耐心等等吧,皇上疼愛你,可是皇上也是要麵子的,自己最愛的女兒,去自責他,您說皇上是不是很心寒?”

徽柔歎了一口氣,轉頭說:“淮吉,我們去花園走走吧。”粱淮吉鬆了一口氣,跟在徽柔身後去花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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