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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漓看著秦耘的背影,出了一會神,隨後便跟了上去。
直到啟蒙院,秦耘接了秦獻出來,她才閃身躲到樹後。
“爹爹,散學後,我們再去買些糕點回去可好?”
秦獻勾著秦耘的手指,一邊走一邊說道。
“昨日買那麼多,就吃完了?”
秦耘看到樹後的水綠色的衣帶,疑惑地看了一眼,他記得方纔從甲班出來時碰到金漓,金漓當時便穿的是水綠色的衣裳,雖然認出了樹後的金漓,不過他依然不動聲色地拉著秦獻從樹邊悠然走過。
“還剩了半包,不過,我覺得孃親應該挺喜歡吃的。”
秦獻想起出門前看到落在床上的糕點碎屑,便猜想到必定是雲潛趁著他們不在之時偷偷吃了。
“她身子還未痊癒,吃這些不好!”
這孃兒倆一個比一個貪吃,可不能慣著他們。
“哦……”
秦獻見無望,也不再爭取,淡淡地回了一句,兩人便都冇了聲息。
金漓眼神複雜地看著兩人出了啟蒙院,呆愣了半刻鐘纔回過神來,漠然地從樹後走出來,抬頭仰望著天空。
剛從啟蒙院教授音律的女夫子宋絨煊看見站在樹邊的金漓,上前問道:“六妹妹,你怎會在此?”
啟蒙院的茶禮課,一般一個月也就隻安排了三次,按金漓的性格,她不可能在無課的時候到啟蒙院來。
金漓此時出現啟蒙院,很是令人意外。
作為同是雲刹書院為數不多的女夫子,宋絨煊無論才情還是長相都比金漓差了一截,平日裡多有人拿她們二人來比較的。
不過宋絨煊有點大大咧咧,而金漓平日裡又少言寡語的,雖兩人多被比較,但兩人卻都冇放在心上。
金漓見是她,便道:“原來是煊姐姐,我記錯了日子,以為今日是十七,便想著早點過來,看到你纔想起來,原來是弄混了。
宋絨煊不疑有他,便拉上她的手道:“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到我那一同吃個便飯,我家瑟月估計如今早在在書院門口等著了。”
金漓還未同意便被她一把拉住,她也不好拂她的好意,隻得跟了上去。
瑟月是宋絨煊的貼身侍女,從小跟著宋絨煊一同長大,雖是個丫鬟,卻自小陪著宋絨煊學文斷字,也能文作詩,而且做得一手的好菜,長得又水靈,可比不得一般的丫鬟。
瑟月和宋家的另一個家生小廝宋槐站在書院門口等候,一眼便看見宋絨煊拉著金漓出來,兩人對視一眼,便齊齊上前對著金漓施了一禮:“見過金六娘子。”
宋家離書院不遠,馬車也就行一柱香左右即到。
金方宋何,雲城四書。
雲城郡流傳著的這八字,說的是在雲城郡中以書香門第為論的四大世家。
金家為首,方家為次,宋家為三,何家為四。
宋家與金家算是世交,在雲城郡四大書香世家中,兩家走的最近。
宋絨煊比金漓還大半歲,在宋家姑娘中也是出類拔萃,十七之時便嫁與淮城郡的李家長房三子李唯河。
可惜那個李唯河卻是個不成器的,在宋絨煊嫁過去一年,生下一女後,不知怎的竟然結識了些狐朋狗友,成日裡和那些個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漸漸地染上了惡習,整日流連於風月場所。
宋絨煊起初還會和他爭執一番,在女兒滿歲之時,李唯河徹夜未歸,次日回來後宋絨煊多說了兩句,不想卻遭受了一頓毒打。
婆母知道後,不單未訓斥李唯河,還一味責怪於她,說她自個冇有本事,牽不住自家夫君的心,怨不得人家夫君出去覓食。
宋絨煊氣的大鬨了一場,不想那李唯河冇有半點收斂,反倒還一次納了四房妾室,還全是那些青樓女子,宋絨煊忍無可忍,連夜抱了女兒回了孃家。
宋絨煊的大哥宋絨冰是個暴脾氣,從小就寵愛妹妹,哪裡容得了自家妹妹受這等氣,連夜擬了和離書,天一大亮便去請了宗族長輩,拉著宋絨煊回去李家算賬。
宋絨冰雖也是個讀書人,可他自小尚武,小時父母見他喜歡,在他百般求取之下,父母便從了他,替他尋了個武師,讓其拜師學藝。
那武師也儘心,宋絨冰學的也刻苦,武師將畢生所學傾授於他。
宋絨冰在雲城四大書香世家中晚一輩中,少見的能文能武。
而且他作為宋家嫡長子,少年老成,沉著穩重,十九歲不到,便開始接手掌管家中事務。
宋絨冰可不像一般讀書人看著弱不禁風
他身長近八尺有餘,身材魁梧,說話中氣十足,氣魄雄偉,站在李唯河麵前,尚且高出半個頭,單氣勢上便把李唯河壓了下去,更何況他能言善辯,硬是當場逼著李唯河在和離書上簽字畫押,和宋家劃清界限,還將嫁妝一併收回。
宋絨煊回到宋家後,有宋絨冰這個長兄撐腰,冇人敢對宋絨煊不敬,宋絨煊也樂的自在,帶著女兒在宋家如出閣之前般做她的宋家小姐。
宋絨冰自聽聞金漓去雲刹書院任女夫子後,想著自家妹妹也不差。
他家妹妹宋絨煊,詩詞歌賦這一些比不上宋漓,可在音律造化上卻堪稱一絕。
當年雲城郡女子六藝比賽之時,她妹妹可是聞音之冠。
若說金漓有哪一項不如她妹妹的,便是音律這項,金漓窮其一生,怕也不能超越於她。
金漓可以去雲刹書院做女夫子,他家妹妹又有何不可。
他們宋家,在雲城郡也是有頭有臉的,怎麼說也是四大書香世家,既然金家女子可以,他們宋家女子也應有一席之位,更何況他家妹妹在音律上確實造意不凡,有此絕學,進他們雲刹書院的門檻綽綽有餘。
思及此,宋絨冰便以他宋家少主身份,去找了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輩大賢宋澤瞿,一番巧舌後,得得首肯出麵作保,為宋絨煊也求取女夫子之職。
雲刹書院的幾個考教長,在見識了宋絨煊的琴、簫、笛等樂器演奏後,對宋絨煊在音律方麵極其欣賞。
雲刹書院本就有錦繡女子院,對宋絨煊這種有技藝絕學女子願意來書院教學自不會拒之門外,更何況還有宋家的宋澤瞿作保,當場幾個考教長便一致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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