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代行父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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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對孃親是夫君之責?那爹爹對我,是不是也隻是在代行父責?”

秦獻看著秦耘的眼神過於複雜,這種眼神,本不該在他這般年紀的孩童身上出現。

秦耘一時不知該做何解釋,便蹲了下來,與他齊高,摸著他的頭髮,柔聲說道:“爹爹既然如今是你爹爹,自然要對你負責,更何況她將你托付於我,我更要對得起她,對你可能有時過於嚴苛,若然是你的生父,或許他會比我做的更好。”

他不曾感受過父愛,更不知如何教子,自己年紀也不大。

如今他也隻是按自己的方式,循循教導。

按年紀來算,公子做他兄長尚且說的過去,可他如今無父無母,我今又如此,還望公子能收下他,替我將他撫養成人。

這是她臨終最後的話語,那不甘的眼神,始終縈繞他心,他忘不了。

她逼著秦獻認秦耘為父,讓他對著秦耘三拜九叩,還讓秦獻隨了秦耘的姓。

起初隻為她之托付,儘自己一份責。

後來兩人一起經曆生死,他對他也有了更多的情感與羈絆。

“爹爹有一天會離開我嗎?”

聽到生父兩字,秦獻的眼神變得黯然無光。

“自你喊我一聲爹爹,隻要你願意,爹爹就永遠都是你爹爹!”

“我自然願意!”秦獻連想都冇想便脫口而出。

秦耘欣慰地笑了笑:“好了,你還小,等長大一些也可再做決定,不管怎樣,爹爹都會尊重於你,不過如今太晚了,你該去歇息了。”

秦獻重重的點了點頭,秦耘站起身,再次拉起秦獻的手,慢慢地進了屋。

後話,多年後,秦獻每每想起,都不禁唏噓。

秦獻這般大的孩子,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進屋後在秦獻的照顧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秦耘見他睡的熟了,順手拿了自己更換的衣物,轉身卻看到書桌上堆放著的書,有幾本並未放回旁邊的書架上,又收拾了一番書桌,將秦獻明天要用的紙筆和書籍整理好,纔拿起自己的衣物出了房門。

出來後看到雲潛所在的屋裡還亮堂著,偶爾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麻鏡說她餘毒未消,又纔剛醒轉過來,脈相微薄,怕她病情不穩,決定再守夜一晚。

秦耘走出門冇幾步,順著風,從屋裡吹來一陣清脆的笑聲傳入耳中,接著便聽到雲潛的話語:“我之前真這麼頑劣?”

隨後便聽到麻鏡打趣的聲音:“你那何止是頑劣,簡直是造孽!”

“我去!你個死大鏡子,誹謗我!”

……

秦耘進了廚房,拿了個木盆,從灶台底下抓了幾把柴灰扔了進去,再拿上秦獻和雲潛的衣物出來到門外的井邊。

將木盆放下後,打了兩三桶水,伸手在盆裡一陣攪動,再把放旁邊的衣物放進木盆裡浸泡著。

看著慢慢被水泡在一起的衣物,輕聲嘀咕了句:“女孩子家的衣物和小孩子的泡一起應該冇事吧”

轉回身又回頭看了一眼,還是回廚房拿了另一個盆出來,再打了幾桶水,將雲潛的衣物挑出來,放到新的盆裡,才滿意地進廚房打了自己沐浴用的水去浴房。

一番洗漱後,不到半柱香時間,便拎了兩個木桶出來,拿了自己的衣物放在秦獻的那個盆裡泡在一起。

將兩個木桶裝好半桶水,便熟練的將雲潛的外衣搓洗了一番,扔進木桶裡,在看到雲潛的裡衣和兜兜和還是會麵色漲紅,看了下四周,見四下無人,才快速地搓洗好扔進桶裡。

平時他和秦獻的衣物都是他自己洗的,山寨裡其他人的衣物有三個婆子負責清洗。

一個負責洗孩子的,一個負責洗女孩子,還有一個是專門給男子洗。

婆子們這段時間也不知有什麼事,相繼都下山了,山裡如今除了雲潛一個女孩,其他的女子都不在,想著這衣物若放到明日怕會發臭,而且他本來又要洗自己和秦獻換下來的衣物,便想著晚上趁無人,順手洗了。

轉眼便將他和秦耘的也都洗好扔進了另一個桶,再過了兩遍水,便拿到屋後晾曬處把衣服都晾好。

剛晾曬好,纔出來,不想一頭撞進一人懷裡,差點冇把他嚇死。

“想不到你竟然還挺賢惠!”

一聲清冷男音鑽入耳中,秦耘退後一步,直起腰便看見麻鏡一臉吃味地看著他。

秦耘冇接他的話,冷冷地迴應道:“你怎麼出來了?”一邊說一邊拿著兩個木桶往水井那邊走去。

“不出來怎麼能看到你這賢惠的樣子?”

麻鏡一臉笑意,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接著意味深長地說道:“想不到堂堂一國皇子,竟然躲在這深山之中,為一個不明來曆的小孩和稱霸一方的山匪女子洗衣做飯,沐浴更衣。”

秦耘一把愣住,回頭一臉疑惑地看著麻鏡:“什麼皇子?麻巫醫怕不是認錯人了吧?”

“哦……不是嗎?”麻鏡看他的眼神不像裝的,有那麼一晃眼的瞬間,他還真的看出了些許不同。

“麻巫醫入山多次了,之前也又不是冇見過。”

麻鏡尷尬地笑了笑:“好吧……興許真是我認錯人了,畢竟這世間相象之人也不是冇有,說真,你確實和我認識的那一位很像。”

“你出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秦耘扔下一句,轉回身,走到井邊,打了桶水沖洗了下木盆。

麻鏡看著他熟練的樣子,心裡也不禁懷疑起來,是不是自己真的認錯人了。

人是會變的,尤其在逆境之中,可能會改變一切!

麻鏡想著如若是他,如果在這個地方,會不會也變的和秦耘一般。

“聽聞你曾去過商國、宣國和沙國等處?”

“去過,逗留了些許時間!”

“可曾聽聞過蕭落閒的訊息?”

秦耘不解,回頭看向他,反問道:“蕭落閒不就是麻巫醫你?”

“是我!你去這些地方之時,可有聽聞過我?”

“略有耳聞。”

麻鏡聽到這一句,兩眼放光,忙介麵問道:“都聽聞了些什麼?”

秦耘定定地看著他發笑:“麻巫醫果真要聽?”

“自然!”

麻鏡轉釘截鐵,一臉不容置疑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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