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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長老的出現的確在關瑤寧的意料之外，但是她並不準備改變自己的決定。

不過看著燕長老的眼神老是不由自主的飄向身邊的江丹玉，關瑤寧也知道這位燕長老到底是為了誰纔過來攔住他們。

隻是如果他是在她問江丹玉“是否後悔”之前來到這裡，那她也許真的會將江丹玉留下，自己獨自一人離開。隻是現在她必然不可能丟下江丹玉。

“冇有對雲仙宗不滿的意思，隻是我們突然覺得修仙可能不太適合我們，我們還是想回到凡間作為一個普通的凡人生活。”關瑤寧對燕長老依舊是禮貌的回答。

這自然不是真正的理由，但是用來客套已經足夠了。據她“夢境裡”瞭解到的，燕長老並不是一個擅長說客套話的人，反而性情十分真摯，直率。

所以這個理由對他說，他會相信的。

隻是關瑤寧也不確定“預知夢”是否真的是預支，裡麵所展現的一切，包括人物性格是否是對的。

所以即使她表麵很鎮定，牽著江丹玉的手卻不自覺握緊。

清靜殿內，言長老自然也聽見了關瑤寧的這番推辭之說。“這明顯的推辭之說，老燕不會真相信了吧？”

冇想到燕長老真的相信了這番話，不但冇有懷疑還拿出了勸說的架勢。

居然是真的。

既然連出現的人是真的，性格也是真的，那麼是不是表示“結局”也是真的。

關瑤寧更加堅定了遠離雲仙宗的想法。

既然實力懸殊，又註定悲劇，那從一開始就不要開始。

“這個小姑娘啊，你可能還年輕，還不能體會到修仙的好處。”燕長老看她年輕嬌嫩的麵容想那些女修似乎都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你看，修仙可以讓你長生不老，一直將容貌維持在最美的時候。你永遠都會是現在年輕漂亮的模樣不好嗎而凡人不過短短數十年便魂歸大地，化作塵土。”

燕長老又拖上她旁邊的江丹玉，“你看，你的情郎也會永遠愛你。”

“他不是我情郎。”關瑤寧解釋。

燕翎本來就很關注江丹玉，立時就發現這小姑孃的解釋一開口，那小子眼神都黯淡了許多。

心想，看來這又是一樁襄王與神女的情愛官司啊，這小子可有的苦頭吃了。

對於燕翎這番話，關瑤寧卻不為所動，“紅顏枯骨，纔是順應自然。容顏衰敗有什麼可惜。我們生來便是凡人，現在不過是做回我們應該做的身份，又有什麼可惜。”

燕翎隻覺得這個小姑娘還真是難說服，心裡不免也有些焦急，心想，這種事還得是老言來靠譜。

他也注意到在整個過程中站在小姑娘旁邊的江丹玉眼神除了最開始看了他一眼之外之後再冇有落到過他身上，全程也冇有說話，一副小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模樣。他便知道兩人中做主的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他想留下他們就必然需要說服眼前的小姑娘。隻是他冇想到這小姑娘離開之心如此堅決，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雲仙宗招人需要絞儘腦汁來說服彆人加入。

此時他有些暗暗後悔，早知道就不應該跑那麼快，就應該拉上言白那個老傢夥。雖然那老傢夥整天看上去笑眯眯的，笑起來他還老覺得背後陰風陣陣的。但是論口才，他也承認是萬萬及不上那老傢夥一星半點的。譬如此時他隻能乾巴巴的說完，然後就被小姑娘不冷不熱的頂回來。要是換成老言，說不定現在都已經在討論到底旁邊這小子到底是做誰的弟子合適了。

關瑤寧也不算是騙燕長老，她經過預知夢，早就想明白了。凡人短短數十年生命又如何，修仙者數百年甚至是數千年生命又如何，對於她來說，她隻覺得如果讓她選擇，她會選擇做個普通人。普通人的一輩子照樣值得珍惜，她相信她就算是現在放棄，她爹孃看見不曾順利修仙的她回家也會十分歡迎。

她在預知夢內記得修仙後等界門打開，她再次回到故鄉時，早已經物是人非，她見到的隻有兩座墳塋。

“唉，老燕要被人家小姑娘忽悠瘸了。”清淨殿內希長老也調笑道。

燕翎確實冇想過這些問題，他隻是看見那些女修似乎很是在意美容養顏，自然就會用這個理由來勸關瑤寧。除此之外修仙界的凡人其實與凡界的凡人也不同，這裡即使時凡人也是很願意修仙的。即便是凡人中的皇室中人，但凡有修仙資質的，往往都十分願意放棄凡間的一切來修仙。

所以對於關瑤寧這種明明可以修仙卻要回去做凡人的行為十分不解，撓破頭皮也隻能想到修仙可以永葆青春這一個好處來說服她。

因為在他眼裡，所有人都是天然的崇拜修仙、嚮往修仙的，哪裡需要去特地找理由。可以成仙還不夠嗎？哪裡知道關瑤寧就是其中那個不願意的奇葩，江丹玉更是完全看不出對於修仙的任何嚮往，似乎關瑤寧想去乾什麼，他就跟著一起。

“言白你去幫一下他吧。”掌門也看不下去了，“如是那二人實在不願意留下也就罷了，不必勉強。”“是。”言白應答後，便也施展流光瞬影去了。

言白不似燕長老那般衝動莽撞。他剛剛就觀察到兩人中主心骨是那個小姑娘。

而那個小姑娘在幻境中似乎是遭遇了什麼纔會躊躇不前。他明顯看到，在進入試煉幻境之前，小姑娘還是堅定的向山門的方向前進。

但是經過試煉後，反而開始猶豫。

那麼肯定是試煉中她遇到了什麼東西導致她退縮了。但既然通過試煉了，也就說明她是遭受住了考驗的。那就不難猜到她在試煉中遭遇了什麼事情。雖然還無法知道她在其中到底遭遇了什麼事，但言白大噶能猜出關瑤寧到底在其中看到了哪種類型的東西。

這種情況之前不是冇有發生過，不是所有人的恐懼都來源於過去，也有相當一部分人的恐懼來源於未來。對這部分人來說，過去是已經發生的既定的事實，就算有恐懼也是過去式了，但未來還是未知的。特彆是修仙以後幾乎是同過去完全不一樣的經曆，毫無參考而言。對他們來說，未知的未來自然更加可怕。

但有趣的是，一般這種情況如果通過試驗反而會更加堅定得往前走。就算通不過，也就是選擇一個自己可以掌握的未來繼續修習，而不是回去做凡人。

所以像關瑤寧這種情況的，確實罕見，通過了試煉卻準備回去安心的做凡人。似乎對於修仙之心特彆平淡。如果說一開始想要勸下小姑娘是因為站在她身邊的江丹玉，那麼現在言白是真的想要留下這個小姑娘了。他十分想看看這個奇怪的小姑娘有一天會走到什麼地步。

他的目標很明確。

“小姑娘活得很通透嘛，那麼老朽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姑娘。”燕長老聽言白這語氣便知道他這是又要給人挖坑了，不過看著言白保持的宛如正當年的文弱書生的模樣，嘴裡卻自稱“老朽”的樣子，這對比的反差感，讓他不禁有些想笑。

不過言白可不管他的反應，一雙眼盯著關瑤寧好似真的想從她那邊得到一個答案。

言白出現的時候，關瑤寧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這位長老多智近妖。不是燕長老這般好對付，看來仙雲宗對於江丹玉十分重視，她不禁轉頭瞪了江丹玉一眼。江丹玉平白被瞪了一眼，卻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得關瑤寧生氣了。隻能握緊了關瑤寧的手。

關瑤寧隻是想離開雲仙宗，並不是想與雲仙宗為敵

“請說。”關瑤寧對言白很有禮貌。

“一個少年原本想要上山，攀登頂峰。但是山上有一隻老虎，十分凶殘。這個少年聽說了這個老虎十分凶殘，甚至於還直麵了老虎吃人的殘忍場景。這個時候，少年選擇了退卻。因為恐懼。但其實那個老虎不過是外表看上去嚇人，以少年的能力完全可以擊潰他，殺死他。最終攀登山峰，但是卻因為心中的恐懼放棄了。姑娘覺得這個故事中的少年應不應該放棄呢？”關瑤寧咬著嘴唇，嘴唇都被她的牙齒咬的發白。

她知道言長老的意思，正因為知道，所以才真正使她動搖。正如言白所說的這個故事，少年就連嘗試都不嘗試一下就放棄。她也似乎也不太願意。她畏懼未來的痛苦，所以寧可不開始。隻是一開始就放棄難道就不會再畏懼了嗎？關瑤寧知道不會的，她會一直活在畏懼痛苦裡，惴惴不安的等著最終結局。

江丹玉看關瑤寧此事十分糾結，似乎是被逼迫在應對。他抽出被關瑤寧握住的手，反握住關瑤寧的手，並且站在他的麵前與言白對峙，與兩位長老對峙。目光凶狠，雖然冇有開口說話，但是言白與燕翎都知道他的意思。

眼看著雙方的形勢有些劍拔弩張，關瑤寧連忙上前拉住江丹玉。將其拉至身後，自己迎上言白的目光。江丹玉順從著她的力度再次站到她身後。既然關瑤寧這樣做了就說明此時的狀況她應付得來。

關瑤寧此時也做好了決定，“我覺得那個少年應該做好準備再次上山，就算是未曾打敗老虎也能打敗自己得恐懼。”不過關瑤寧還是知道江丹玉是會一直跟著自己的，但還是不能忽略他的意見，

“我又改變主意要留下了，你依然要跟著我嗎？”關瑤寧問。

江丹玉冇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透露出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會一直跟著關瑤寧。

言白笑了，他就知道能夠在試煉中成功闖過的人就算一時會退縮，也不會時時退縮。

“好，那就歡迎兩位加入仙雲宗了。”言白朗聲大笑。

燕翎不知其中關竅，隻知道言白不過是講了一個故事，那個小姑娘突然就改變注意了。不過不管怎麼，兩人到底是留了下來。這便是好事，“接下來是不是該討論討論他倆要去誰門下更合適啊！”燕翎想不明白的事也不糾結，反正最後這小姑娘答應留下來了。

既然這樣，自然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討論”了。

“小子，來我門下吧，我這一門如果學成，整個修仙界都打不過你。”燕翎率先上去給自己做推銷，笑話，剛剛在殿裡各個爭論的情形還在眼前，這香饃饃這時候不搶，更待何時。

言白倒是冇有如燕翎般迫不及待，但他心裡也不是毫無成算。正如當時他看出來的那樣，這兩人中做主的一直都是小姑娘，所以更重要的是關瑤寧的意見。

“由我帶你們去廣場吧，通過的那些人都已經在廣場等著了。”言白怕關瑤寧不清楚，耐心的解釋了一句，“不是通過試煉就可以直接成為某個人的弟子的，還需要測試資質，因材施教。”說到“某個人”以及“因材施教”時還刻意加重語氣，很明顯是在隱射“某人”。可惜某人一直圍著江丹玉，試圖說服他，壓根冇注意到他的“暗示”。

關瑤寧自然知道不是通過試煉就可以自己隨意挑選“師父”學習。試煉隻是進入雲仙宗的第一關而已，但不通過第一關，連測試資質的資格都冇有。

關瑤寧偷偷看看被燕翎煩不勝煩的江丹玉，隻是皺著眉頭避讓。對於言白所說的測試資質的事情毫不關心，關瑤寧忍不住想，如果一會兒他知道其實雲仙宗如此積極的想要留下他們，都隻是奔著他來的。到時候他還能保持這副淡定的模樣嗎。

她已經記不太清楚在“預知夢”裡當時江丹玉被測出極品劍骨時，他是什麼反應了。她隻記得當時自己隻能在人群裡遠遠的望著被其他人簇擁著的江丹玉，根本靠近不了。

測資質的廣場上果然已經有好些人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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